编者按：据丁香园最新数据统计，美国新冠疫情的累计确诊和累计死亡人数都位居全球首位，和现在的美国以及许多欧洲国家相比，我国疫情控制的情况要好很多，但各国的国民防疫意识及政府防疫行为却大相径庭。疫情当下，“生命”和“自由”的议题被大家广泛讨论。本周“相约星期二”作者罗点点将和大家聊聊，关于疫情下的“生命”和“自由”选择。

生命？还是自由？

作者 | 罗点点

依靠世界领先的中国流调团队和严密的筛查，我们一次又一次从新冠变异病毒的肆虐中突破重围。当我们为自己庆幸的时候也不得不感叹为此付出的代价。本月1日有消息称，云南瑞丽有位年轻的母亲，说自己2020年1月28日出生的只有一岁半的儿子，在经历了四次封城之后，正在经历他第59次核酸检测。消息还配发了孩子的照片，他看到医务人员时很自然地拉下口罩，张开嘴巴，尽管看上去挺难受的，但他还是乖乖地坚持做完。

有人猜测这个男孩见到医务人员的机会可能比见到自己朋友的机会还多。不知道这小小的人儿自己怎么想，在他眼里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看他检测完成后手里拿着一个球，落寞地望向天际的摸样，真想跟他说：孩子，我们原来不是这样的，你的童年不该是这样的。但是我们无能为力。

自疫情发生，武汉封城，多少人的正常生活受到严重干扰，但大家都在以自己方式忍耐。这是为了保护自己和他人的生命啊。在这个伟大如天的理由面前，国家实行再严厉的管控措施，我们也无话可说。除了俯首贴耳，自律律人，就是祈愿疫情早点结束。

主流媒体提供的确凿数字，让我们这些听命政府，困守家宅的人，知道世界上那么多的地方由于病毒变异，新冠确诊数和病死数都在持续反弹。互联网也让我们足不出户就能看到远在天边的事情。到目前为止，美国是世界上新冠确诊和病亡人数遥遥领先的国家。九月是开学季，不愿意戴口罩和打疫苗的美国人，迎来的是开学仅仅一周，美国儿童新增新冠确诊人数超过25万。此前，儿童的新冠确诊数已经达到惊人的500万。

这几天的消息，儿童发病数也在快速增长。但是令我们更加惊讶的是，在如此严重的疫情下，美国的男男女女却若无其事。他们在海边度假地摩肩接踵，在集会典礼上欢呼雀跃，更不用说室外音乐会和体育场内万头攒动。他们怎么了？在我们看来近乎疯狂的举动在他们那里竟然是生活日常！有人解释说，美国人把自己交给了自然选择，他们太爱自由了，太不怕死了！

说到自由和不怕死，匈牙利诗人裴多菲的诗曾是一代革命青年的启蒙：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这首诗由左联作家殷夫翻译，鲁迅先生大力推广，上世纪因收入中学语文课本而被中国人熟知。再后来，美国独立战争中流传的那句响亮口号“不自由，毋宁死”更在一代人心中种下了自由高于生命的种子。

岁月如梭，全世界的革命和青年早已两鬓如霜。新冠病毒对人类的严重挑战，鬼使神差地让“生命？还是自由？”这个已经显得促狭的问题再次浮现，堂而皇之地摆在那些陷入现代性，而又不肯放弃传统人格尊严的人们面前。值得欣慰的是，专业化和社会的精确分工的现代社会，已经不知不觉造就了全方位的价值观念多元化。

它们对各类文化和传统的消磨和融汇，使得只愿意沉浸在对前现代社会的理想化怀旧中的人越来越少。历史和国族都就此变成了日益开放并可以讨论质疑的系统。所以，在崇尚理性，但已经学会区分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的现代人那里，这已经不是一个困难问题。对“生命”和“自由”的审视一旦走出一元论，脱离了反抗压迫的语境，不仅失去了排他的号召力量，也不再具有二选一的特征。

不仅如此，对“不自由 毋宁死”这句话，当年就有人认为是“恶译”。这段出自苏格兰裔美国人帕特里克.亨利于1775年3月12日在美国弗吉尼亚州里士满圣约翰教堂发表的演讲的最后一句原文是“Give me liberty, or give me death! ”。这其中绝决的意味显然没有译文中那般强烈。还有，美国历史学家们对这段话到底是亨利说的，还是由他的传记作者杜撰，一直存在争议。当然，对自由的不同理解也其来有自。

依我看，众说纷纭中，联合国《人权宣言》中的“人有信仰、表达、免于匮乏和恐惧的四大自由”至今闪耀着最高智慧的光芒。除此之外，还有种说法深得我心：自由在民主政治中是一种不大确定到底什么是正确，但坚决守护选择自由的精神。

回到有关疫情的话题吧。无论如何，人们只能在自己的信仰、文化传统和可获得的资源范围内选择与病毒斗争的姿势和行为。不愿带口罩或打疫苗的美国人其实不难理解，想想国人在禁烟和分餐方面的不作为或难作为就能明白。吸烟和不分餐造成的幽门螺旋菌感染与肺癌、胃癌发生的确凿关系，可是世界卫生组织一而再，再而三的警示啊。

希望快点研制出供12岁以下儿童使用的安全疫苗或者特效药吧。让他们的孩子和我们的孩子都能在多一个抗击疫情的选择中获得爱护生命的自由，都能去上学并拥有一个像样的童年。

2021年9月14日星期二